第(2/3)页 难道不知道放出侯君集,任由侯君集官复原职,这等于是助长了太子党的势力吗。 你是陛下的人,难道要站太子了? 长孙无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褚遂良涨红的面庞:“褚大夫这是给老夫扣罪名?说我乱法度?” “当年陛下赦免李卫公时,你可曾这般义正言辞?还是说,在褚大夫眼中,李卫公的过失是情有可原,侯君集的‘谋逆’就该永无翻身之日?” 褚遂良额角青筋暴起:“长孙司徒莫要胡言,李卫公失察是无心之过,侯君集却是意图颠覆社稷!太子殿下未经陛下首肯便赦免重犯,此风若长,他日人人效仿,律法何在?陛下的威严又何在?” 长孙无忌冷笑道:“律法?威严?” “褚大夫可还记得《贞观律》首条?‘法者,天下之程式,万事之仪表’,可程式仪表也是人定的!” “侯君集案时隔多年,证据存疑,太子监国重审旧案,正是为了彰显律法公正!” “倒是褚大夫,三番五次阻拦,究竟是维护律法,还是另有私心?” 说律法,可就是撞在长孙无忌的枪口上了。 当年李世民即位后,鉴于《武德律》已不能适应当时形势的需要,于贞观元年,命长孙无忌、房玄龄等人在《武德律》的基础上修订新的法典。 长孙无忌等人依据儒家的仁政思想,进一步加强“德主刑辅”的立法原则,经过前后十年的时间,于贞观十一年完成《贞观律》的修订并颁行天下。 换个角度去看,这贞观律的最终解释权,在长孙无忌手里啊。 评委加裁判,怎么输。 这么一说,褚遂良不知怎么开口了。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房玄龄。 毕竟说起贞观律,房玄龄也是主导者之一。 然而这次,房玄龄却是目光低垂,沉默不语。 完全没有要跟太子对着干的意思。 褚遂良一下子就慌了,房公怎会如此。 李承乾见此,一锤定音。 “行了,孤意已决,侯君集即刻官复原职。” “今日之事,就此作罢。诸位若有异议,大可向陛下谏言!” 侯君集是吏部尚书,掌官员升迁。 对于李承乾来说很是重要。 这也是为什么褚遂良要强烈反对的原因。 退朝后,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宫内。 书房内,檀香萦绕。 李世民手持奏章,目光却并未落在字迹上,神色阴晴不定。 张阿难垂手侍立一旁,大气都不敢出。 “太子倒是越来越有主见了。” 李世民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意味深长。 他将奏章随手一放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 张阿难心中一紧,连忙道:“陛下,太子此次赦免侯君集并官复原职,确实有违陛下当年圣裁,这……这恐怕会有损陛下威严。” 李世民闻言,轻轻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:“阿难,你跟随朕多年,怎么还看不明白?” “太子此举,看似莽撞,实则暗藏心思。侯君集虽有谋逆之罪,但他在军中威望极高,又与山东士族、寒门武将都有牵扯。太子将他放出,既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,又能借此拉拢各方势力。” 张阿难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可是陛下,太子这般擅自做主,若不加以惩戒,日后恐怕会更加……” 话未说完,便被李世民抬手打断。 “惩戒?如何惩戒?” 李世民轻叹一声,靠在椅背上,目光望向远处:“朕若强行压制太子,只会让他与朕的矛盾越来越深,到时候局面恐怕就难以收拾了。” 张阿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低声道:“陛下圣明。只是这侯君集毕竟是犯过谋逆大罪之人,太子将他官复原职,朝中必定会有不少非议。” 李世民冷笑一声:“非议?朝堂之上,何时少得了非议?” “当年朕赦免李靖,不也有人说朕偏袒功臣?可结果如何?李靖为朕平定四方,立下赫赫战功。太子若真能让侯君集为他所用,为大唐效力,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” 缓缓起身,李世民走到窗前,望着外面的宫墙。 那边,正是东宫的方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