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世民很是生气,朕用自己的钱,又非国库的钱,与尔何干? 皇帝就不能享受享受了? 魏征离去,但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。 李世民初期以贞观之治开创盛世,厉行节俭,与民休息。 但随着国家安定、国库充盈,帝王的奢靡之心悄然滋生。 魏征深知“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”的道理,一座避暑离宫看似只是帝王的私人享受,却可能成为奢靡之风的开端。 一旦开此先例,后续或有更多铺张之举,如增加宫廷用度、频繁举办庆典等,导致上行下效,整个官僚体系与社会风气随之腐化。 魏征的劝谏,实则是在“防微杜渐”,阻止李世民走向贪图享乐的歧途,维护贞观年间来之不易的清廉政风。 李世民提及“隋炀帝修运河致祸端”,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行为并无不妥。 但魏征看到的是,隋炀帝的悲剧不仅在于滥用民力,更在于其背离了民心。 运河本身虽有积极意义,但隋炀帝以暴政治国、穷奢极欲,最终引发民怨沸腾。 魏征担心李世民只看到表象,忽视了历史教训的本质。 帝王的权力并非无边界,若无视百姓承受力,即便使用私产大兴土木,也可能动摇统治根基。 他希望李世民能以史为鉴,避免重蹈覆辙。 表面上,内帑是帝王私产,但实际上,内帑与国库紧密相连。 况且魏征与李世民之间,虽有君臣相知的佳话,但本质仍是权力博弈下的制衡关系。 魏征回去后,很是郁闷。 便找到好友李百药诉苦。 李百药曾参与《北齐书》的编纂,魏征则主修《隋书》,两人便是由此认识。 说起来,李百药这一生,也是跌宕起伏。 隋朝时期,开皇初年,李百药任东宫通事舍人,后升迁为太子舍人,兼东宫学士。因遭人嫉妒和诽谤,称病辞官。 开皇十九年,袭爵安平公,后被授为礼部员外郎,又被太子杨勇召为东宫学士,参与修《五礼》,定律令等。 隋炀帝即位后,被贬为桂州司马,后又任鲁郡步兵校尉、建安郡丞等职,还曾被卷入起义,先后在沈法兴、李子通、杜伏威军中任职 唐朝建立后,武德年间,杜伏威归唐,百药被牵连差点被杀,后李渊以反唐罪名将其流放泾州。 李世民即位后,于贞观元年召李百药为中书舍人,赐爵安平县男,命其参与修撰《五礼》及律令,并奉诏撰北齐史。 贞观十年,《北齐书》上进,得到嘉奖,加散骑常侍,行太子左庶子。 后又任礼部侍郎、宗正卿,封安平县公。 李百药最大的贡献,便是直言上谏,曾作《封建论》,反对分封制,主张郡县制。 平康坊内。 魏征端着酒一饮而尽,而后道:“百药啊,你说这史书里的昏君,可曾觉得自己会遗臭万年?” 李百药明白,这定是魏征在宫里受了委屈。 想要劝说几句,然魏征自顾自的继续道:“陛下竟说‘朕用内帑,无伤大雅’!可那煤炭厂的银子,哪一两不是从百姓指缝里榨出来的?” “你我当年在洛阳亲眼见过,隋末百姓易子而食时,炀帝的离宫照样夜夜笙歌——这情景,竟要在贞观朝重演么?” 李百药忽然压低声音,往窗外瞥了一眼。 “玄成可知,今日早朝时,房玄龄称病未入?” 魏征有些恍然:“你是说,重臣皆在避祸?” “当年陛下纵囚三百,与民约法时,他们可不是这般模样!” 李百药叹息道:“还记得修《炀帝本纪》时,你我如何写‘恃其富强,不虞后患’?如今陛下与炀帝,差的不过是‘贞观之治’这块遮羞布啊!”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,雪粒子噼里啪啦砸在窗纸上。 魏征心中有些悲凉。 当年那个在渭水之盟中横刀立马的少年天子,何时竟成了醉心于金丝楠木榻的庸主? “百药,你说这‘由俭入奢易’,可有挽回之法?” “当年在玄武门前,陛下曾拉着我的手说‘愿与公等共理太平’,如今” 魏征颓丧的说道。 李百药斟了盏冷酒推过去,清冽酒香混着炭火气刺入鼻腔:“玄成啊。” “你当忘了高颎的教训?文帝晚年猜忌,高仆射直谏被贬,终至朝政日非。如今陛下虽怒你,却仍留着‘魏公’的尊称,便是念着旧情。” 魏征冷笑一声:“旧情?”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:“若靠旧情维系君心,那这贞观之治,不过是建在沙堆上的楼阁!” 说到这里,魏征眼神发狠:“明日我再行劝谏之事,若陛下执迷不悟,我便在太极殿前长跪不起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