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当皇帝的眼睛只盯着太子的动向,太子的心思只想着如何上位,谁还会看一眼郡县呈报的饥馑文书? 民心稳了,权力的传承才稳。 李承乾想起在辽东收编高丽兵时,有个老兵说“给够粮,谁愿打仗”。 这话此刻在心里翻涌。 灾民不是要反,是要粮,农户不是要乱,是要活下去。 房玄龄把刺目的账册摆出来,不是要否定他的功业,是给他指了条路。 “文忠。” 李承乾回头时,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锐利,而是多了一份沉淀。 “传我令,停征河南道‘军资钱’,已征收的如数退还,从长安府库调粮二十万石补这个窟窿。” “着刑部、御史台联合办案,查各地克扣赈灾粮的案子,刺史、受贿的御史,一律锁拿进京,抄没家产。” “传令辽东,明年起,按亩产三成缴粮给朝廷,留七成养兵与百姓。” 说完,李承乾看向房玄龄。 “内帑如今较为丰盈,大部分钱财都是从石炭来的,今日起,石炭收益八成充入国库。” “三熟稻的推广,还需房相多多费心,但凡有敢在这打主意者,先斩后奏。” 房玄龄躬身作揖:“殿下英明。” 王朝的根基在于农业。 房玄龄走后,李承乾便开始筹备新政。 对于钱财,李承乾不怎么在乎,在工业雏形的发展下,获取钱财并不是什么难事。 站在权力的顶端,随便搞点什么东西,钱财便可入流水般涌入。 可再多的钱财变不出粮食,粮食才是根本。 太极宫。 禁军并没有阻拦魏王跟晋王面见陛下。 “父皇。” 李治的声音先一步探进来,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。 李世民抬眼时,目光在李泰发颤的肩膀上停了停,又落在李治紧攥的拳头上。 “坐吧。”李世民指了指对面的矮凳。 李泰刚坐下就想起身,膝盖撞在矮凳的木棱上,发出闷响。“父皇!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。 “太子要杀我们!青雀实在是熬不住了啊!” 李世民声音很平静:“熬不住也得熬。” 李治跪地:“父皇,稚奴与四哥愿辞去爵位,只求在长安当个闲散宗室。” 李世民认真的看了看两个儿子,道:“太子都没说话,你们急什么。” “你们在长安安分守己,每日焚香读书,连院子都别出,他就算想杀,也挑不出错处。” “安分守己?”李泰的声音发飘,“就像淮南厉王那样,被关在笼子里等死?” 李世民淡淡道:“刘长是自己作死,他私藏兵器,结交诸侯,甚至敢在封地用黄屋车,这才招来杀身之祸。你们只要守住‘不妄动’三个字,谁也动不了你们。”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:“朕还活着,只要朕还活着,太子就不会动你们。” 其实李世民不想说这些,但他已经看到李泰的状况。 终归是自己宠爱的孩子。 其实这些天来,李世民也一直在考虑,怎么来安排青雀跟稚奴。 但他知道太子不会现在跟自己谈这些,要等辽东的十万兵马抵达长安,要等太子感觉掌控了朝堂,才会跟他聊青雀稚奴的处置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