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对于这点,李承乾自然是有所准备。 大多数君王哪怕是李世民,走的都是‘节流’的路子。 因为他们不懂商业,或者说受到了儒家思想的影响,不与民争利。 换个角度想想,如果皇家进入商业,以皇权的影响,什么商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? 重农抑商的思想,这让商贾之流难登大堂,而作为皇帝,不管是打天下的,还是守天下的,根本不存在商业思维。 懂商业、重视商业的皇帝还是有的,但他们涉及程度太低。 但李承乾不同,有着后世的见识,他很明白怎么去‘开源’。 不过这就是在新政初步通行之后的事情了。 得力于李世民的贞观之治,现在大唐的国库还是很充盈的。 这也是李承乾敢于大刀阔斧的底气。 —— 贞观二十一年四月,春雨已下了三日。 太极宫甘露殿的偏院墙角,竟冒出几株新绿的草芽。 李世民披着一件半旧的锦袍,坐在窗边听着雨声,案上摊着一卷墨迹淋漓的《新政推行五月报》,纸角还带着潮湿的水汽。 这是张阿难刚从门下省拿来的拓印。 “陛下看看这个。” 张阿难捧着个小炭炉进来,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:“河南道的滑州,县吏部长王二郎,原是个县衙的老书吏,靠着‘吏转官’考核升上来的。” “这月查账,硬是从州部郎中的小舅子手里,追回来三千贯贪墨的河工款,全用来修了滑州的河堤。” “滑州百姓给递了万民伞,说‘新官比旧官清’呢。” 李世民的目光从报上移开,落在窗棂外的雨丝上:“王二郎?前隋时滑州有个书吏也姓王,当年为了护账本,被窦建德的兵砍了手指。倒是没想到,几十年过去,寒门里还能出这样的硬骨头。” 张阿难笑道:“这都是托了新政的福。” “太子殿下的章程里写着‘吏员考核,唯才是举’,那些老书吏熟悉地方事务,又盼着出头,比那些只会读经的进士肯干实事。” 李世民拿起案上的月报,指尖划过“州县六部运转情况”一栏。上面用朱笔标注着:关内道七十二县,六部运转如常者六十;河南道九十六县,遇阻者十二,多为士族盘踞之地。 河北道因契丹余部未平,仅完成五成,然新设的“边地县兵部”已开始训练乡勇,防备胡人袭扰……最触目的是岭南道,竟用朱笔圈了个“优”字,旁边批注“俚人部落主动入籍者三百户”。 “岭南能有‘优’?”李世民挑眉:“冯盎那个老狐狸,去年还在奏疏里说俚人‘蛮不开化’,怎么五个月就转性了?” “不是冯盎的功劳。”张阿难压低声音,“是太子殿下派去的那二十个‘实务科’进士。他们在俚人村寨里开了‘劝学馆’,教孩子读书,帮部落算明赋税账,还按章程里的‘部落自治条’,让俚人自己选‘长老’参与县务。 听说有个叫张九龄的进士,能说三种俚语,硬是把《均田令》编成了山歌,俚人跟着唱,就懂了自家该分多少田。” 李世民拿着月报的手微微一颤,忽然想起贞观十四年,自己派去岭南的官员,不是被俚人杀了,就是哭着跑回来,说“蛮人不可理喻”。 那时他以为,治理边疆只能靠刀兵,却没想过,用一本章程、几首山歌,竟能让三百户俚人主动入籍。 “倒是比朕当年的法子巧。” 李世民喃喃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,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慰。 张阿难见他神色缓和,又递上一份抄件:“这是五姓七望的动向。崔家在博陵开了‘算学馆’,教子弟学算术;卢家送了十个子弟去参加‘州部主事’考核,还托长孙司徒递话,想让他们去江南道的州六部任职。” 李世民闻言冷笑:“哦?他们不是说‘非孔孟之学不足以治天下’吗?” “怎么想起学算学了?” 张阿难解释道:“因为太子殿下的章程里,‘州吏部长官需通算学’,不然连账都看不懂,怎么查下属的考绩?” “崔家去年瞒报的两千亩田被查出来,罚了半年俸禄,现在总算明白,硬顶是顶不过去的。倒是李家还在硬撑,洛阳的庄园仗着人多,不肯按新章程‘分户定税’,县户部的人去了,被他们家奴打了出来。” 李世民的目光沉了下去:“太子说怎么处置?” 张阿难微微低头:“还没动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