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林一听李文诚说那名死于手术的病人,竟是他的母亲,不禁神情微变。 “我娘与父亲建立静心堂,治病救人,拯救了无数人。可偏偏她自己,最终却得了重症肠痈。” 他说着,声音越来越低。 “那时她疼得在床上打滚,父亲不忍,才冒着如此大的风险,亲自为她开腹切除蚓突。手术很成功,我也亲眼看见她术后还能微笑,还夸父亲是‘神医’……” 他说到这,忽地喉头一紧,眼眶泛红。 “可就是第三天,她开始发热,腹肿如鼓,一夜之间人就没了。父亲从此再没碰过刀……” 一滴眼泪,滴在他手背上。 “我一直以为,是我们动了不该动的地方,为人开腹是有违天道的,所以才会遭此报应……可今天,今天你让我看到,如果那时我们懂这些该多好……” 李文诚死死攥紧拳头,颤声道:“若那时我们知道该结扎、知道该消毒、知道细菌的存在……我娘她也许……也许就不会死……” 林一沉默了。 他看着眼前这个坚强沉稳的大夫,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,把藏了多年的悲伤述说了出来,毫无保留。 他忽然明白了,李文诚那一跪,不只是为了救人,更像是在赎罪。 “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什么死读医书,四处寻人签订契约吗?”李文诚低声问。 “因为……我不想再看着另一个亲人、另一个病人,在我面前,毫无办法地死去。 “可我终究不是你,我没有你那样的见识,我能靠的……只有手上的刀,可我连动手的勇气也快没了。” 说到这,他眼神带着一丝崩溃,看向林一:“林兄,我真的配称为医者吗?” 林一没有立刻回答。 他缓缓蹲下身,沉默了几秒,然后重重地拍了拍李文诚的肩膀。 “你问我你配不配?” 林一看着他,声音低沉而坚定: “你当然配,因为你本可以选择逃避,选择不闻不问,可你没有。你敢重新拿起那把刀,这就已经胜过世上九成所谓‘悬壶济世’的庸医。 “你不是神仙,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。你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。错的是这个时代,没有知识、没有传承、没有人教你们什么是无菌,什么是解剖学,什么是病原体。” “可你今天,救了一个人。”林一咬字清晰,“这一点,不容否认。” 李文诚颤着手,低下头,唇角轻轻咬住,但眼中那股死气沉沉的光,终于悄然褪去。 “……你说得对。” 他缓缓点头,像是卸下了多年的重负。 林一继续说道:“从今往后,你将不再孤军奋战。 “有我在,我会把我知道的医学常识通通告诉你。你来动手,我来指路。 “我不光会教你怎么杀死细菌,怎么消毒,怎么开刀……将来我还会告诉你,怎么做更复杂的手术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