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天幕之前。 “是谁?!究竟是谁害了朕的兄长?!” 这一声怒吼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,带着失序的颤音,在殿中回荡不休。 赵光义死死盯着天幕上翻涌不息的弹幕,那一行行冷漠、犀利、毫不留情的文字。 这如同一柄柄看不见的利刃,精准无误地扎进他最不愿触碰的地方。 一瞬间,他只觉天地旋转,耳边嗡鸣不断。 胸腔好似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。 而是一种被当众揭开伤疤、撕去遮羞布的羞恼与恐慌。 他猛然起身,衣袍翻动,面色由青转白,又迅速涨得通红,怒声咆哮道: “朕效仿唐太宗,那是出于敬仰!朕敬其雄才大略、开创盛世!” “尔等竟敢妄言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?!真是放肆!” “朕乃一国之君,受命于天,岂容你们这般羞辱!” 话语越说越急,语调愈发凌乱,早已失去了帝王应有的从容与分寸。 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辩解,更像是在向旁人解释,又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。 可越是如此,越显得底气不足。 若非心中有鬼,又怎会被几句直指要害的评价逼到这般境地? 若他真具备李世民那种临危不乱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,又怎会在高粱河畔—— 面对局势稍有不利,便仓皇失措,弃军而逃! 甚至乘驴南返,将无数将士的性命与士气,一并抛在身后?! 那一幕,早已被历史定格,纵使他如何粉饰、如何掩盖,也终究成了无法洗刷的污点。 殿中一角,杨业静静站着。 他没有出声,也没有抬头,只是默然垂目,像一尊被岁月磨损了棱角的石像。 那些弹幕中的议论、指责与惋惜,于他而言,并不陌生。 他终究曾是北汉之臣。 这个身份,像一道无形的烙印,自北汉覆灭那一刻起,便深深刻在了他的身上。 哪怕他毅然归宋,哪怕他在边关浴血奋战、屡立战功—— 将一生最锋利的时光都奉献给了大宋的疆土,可在这座朝堂之中,他始终是个“后来者”。 一个需要被反复审视、被反复提防的外人。 多年征战,换不来彻底的信任;数次以命相搏,也填不平那道始终存在的隔阂。 赏赐可以给,封号可以给,甚至赞誉也可以给—— 唯独那份真正的安心与托付,从未真正落到他手中。 天幕低语,似在叙述,又似在叹息。 第(1/3)页